【赵公说铃】(59):重阳糕上插小旗

南通博物苑 2017/11/8 14:17:31

重阳糕上插小旗,有人谓是南通特有的风俗,其实不然。早在宋代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里,就记着皇都汴京人为迎重阳,“前一二日,各以粉面蒸糕遗送,上插剪彩小旗,掺饤果实如石榴子、栗子黄、银杏、松子肉之类”。吴自牧梦粱录》、周密武林旧事》写杭州事,也有重阳糕插彩旗的记述,可见此风宋代就流行,只不过南通人对此另有传说而已。

南通的传说与两位乡贤有关,但这两个人说法又不一致。嘉庆间金榜的《海曲拾遗》云:“九日饤赤糖粉枣糕,上插小彩旗,为秋社时食。相传陈、顾二前辈就天宁寺筑会文一室,于是日上梁,忽有双鸦各衔旗插梁上。后皆登第,遂为旗糕佳话。”这里没有讲明陈、顾二前辈名字,而奇怪的是光绪通州志》明明是引《海曲拾遗》此记,却把这二位说成是陈尧和马坤,指顾为马了。

李琪崇川竹枝词》有云:“记取重阳酒一杯,枣糕上插小旗回。小儿拍手笑相问,可是双鸦衔得来。”注谓:“陈司寇、顾尚书于九日构书舍,有双鸦衔小旗置梁上。郡人因于是日饤赤糖糕,插小旗,以为故事。”这里的陈司寇是官至刑郎侍郎的陈尧,刑部侍郎雅称为小司寇,而顾尚书则是卒后追封兵部尚书的顾养谦。李琪的学生姜长卿也有竹枝词云:“糕钉红旗仿顾陈,重阳放榜近良辰。年年都望泥金报,少个秋闱第一人。”注有“陈司马尧、顾司马养谦于重阳日构书室,有双鸦衔红旗置梁间,郡人因于是日以赤糖糕插小红旗,传为故事”云云。

按陈尧与顾养谦并不是同一辈人,陈是嘉靖十四年的进士,而顾则为嘉靖四十四年,晚了整三十年。上面说光绪《通州志》把顾养谦改为马坤,可能也是看到了问题,马坤与陈尧则是同一辈人。不过这个更改并不合适,原来只说陈顾,无端地变成为陈马,难让人信服。其实还可以另一种改法,就把陈尧改成他的儿子陈大科,巧的是陈大科顾养谦正是嘉靖三十七年同科中举的。

陈大科与顾养谦的科名佳话还有一则,见之于顾鹓的《紫琅诗话》:“嘉靖戊午,里人姚逊赴闱,其父听响卜,曰今年姚子登科矣,某大喜。及报捷者至,乃顾养谦、陈大科也,一为顾瑶之子,一为陈尧之子。”响卜是一种旧时的占卜方法,即在除夕之夜听偷别人谈话,借以判断事情的吉凶成败。这个姚氏父亲听了个“姚”的谐音,空欢喜了一场。重阳糕插小旗的传说,可能也是由这个故事演化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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