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秋,欧阳予倩应张謇邀来办伶工学社,同时把他一大家子都从上海带来南通。这事在他自述时说得简单,但云“张敬尧在湖南作恶,祖母和母亲不能在故乡安居,便全家都到了南通”。徐海萍《五四以后的南通京剧》就比较详细,说欧阳予倩:“寓所最初在西公园一幢楼房里,祖母、母、弟、妹等全家都住在那里。那时他侄儿欧阳山尊还是小孩子。1919年[应是1921年]离通前曾住马家巷伶工学社宿舍。他虽是世宦人家,全家待人非常和蔼,母亲精通医术。伶社学生患病的去请老师母看病,都热心诊治,邻舍请她也不推却。”
欧母为学生治病之事,伶社学生也有回忆,如查振亚忆及欧阳予倩时云:“他母亲懂点医道,伶工学社的学生生了病,往往不找校医,直接去请‘老师母’病。”姚雪涛也于回忆欧阳予倩时说:“同学如有疾病,他与南通医院有约,可随时去治疗。如一般小病,他就请太师母(欧阳先生的母亲)义务诊治,因为太师母就住在伶校后门外,可以及时来校。”
这位学生口中的“太师母”,欧阳山尊曾有记云:“我的祖母刘倚霞,虽然生于旧社会,但思想并不保守。她的父亲刘艮[gěn]山(即刘人熙)曾当过湖南督军和船山学社社长,也是一位饱学之士,我的名字‘山尊’就是他给起的。祖母命运多舛,早年丧母,在艰难的环境中自学成才,成为一个能诗善画的才女。”至其在南通的情况,也有忆及云:“我祖母写过诗,画过漫画。军阀吴佩孚打内战,决堤淹死了人,我祖母在吴佩孚的诗句‘英雄无泪也心酸’的后面续上一句‘千万黎民成鱼蟹’,画成漫画,讽刺这种丑恶现象,在南通报上登过。祖母还画了《狗抢骨头》,有很多手伸出来,括地皮。”
可惜这些漫画未能找到,所幸有一张欧阳山尊与她的合影照片,让我们能一见容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