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的合肥人龚鼎孳享有大名,不过一般都视他为有才无行的那类人,所谓大节有亏、私德有欠。明朝灭亡后,他是“闯来降闯,满来降满”,只是并不讨好,最终主子也把他视为贰臣。
此扇书于庚寅,也即顺治七年,其时他已在满清做官了。所书诗为道别之作,先录于下:
半生学道半游仙,
老去欢场似少年。
归到秦淮烟水上,
两行红袖拂朱弦。
此诗《定山堂诗集》里也见收录,题作《清河道上丁继之、王公秀诸君送别,即席各赠口号一断句》,可见当时即兴作了两绝,各赠一人,本扇上款的“继之”即题中的“丁继之”。这位丁继之精于唱昆曲,当时也有籍籍大名,是被写到《桃花扇》里的人物。
项煜扇面,书《雪夜寓直》五律一首,咏其在朝廷当值云:
禁省夜沉沉,春风满蕉林。
沧洲归客梦,青琐近臣心。
挥翰宣鸣玉,承恩在赐金。
建章寒漏起,更坐掖垣深。
这位项煜的名声也不好,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有文无品,善于投机钻营,并且还贪财。李自成攻进北京,作为旧官员的他则立马归降,甚至恬不知耻地把自己比作魏徵和管仲。
《明季北略》将他归于“从逆诸臣”类,其小传云:
项煜,字仲昭,号水心,南直吴县人。天启乙丑进士,官少詹兼侍读,伪太常寺丞。贼党黎志升,其甲戌所取士也。《国难录》云:时京师传言黎为贼腹心,荐煜大拜,煜即昌言于众曰:‘大丈夫名节既不全,当立盖世功名,如魏徵[zhēng]、管仲可也。’及授太常,意气沮丧。奉伪命祀泰山,驿驰过山东,始变服遁,迳走南都,欲入班,被逐。煜素巧宦,初在魏党,旋媚东林求脱,遂复故物。家起荜[bì]门,骤致奇富。所居为假山,徐氏名产,捐万二千金得之。以词林清修之席,而一居之,侈已如此,其品可知。种怨里閈[hàn],化为煨[wēi]烬,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