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为大生纱厂定的《厂约》,成文时间《九录》误作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新版《张謇全集》则已更正为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而全文则悉依《九录》。其中叙及自己既受命办厂,有“不自量度,冒昧肩承,中更人情久乖,益以商市之变,千磨百折,忍侮蒙讥,首尾五载,幸未终溃”之语。读“中更人情久乖”句,颇觉不顺,“中更”指中途经历,而“久乖”则谓早已乖违,一暂一久,似乎不应该合在一处说。
另找源头,看到宣统二年(1910年)刊印之《通州兴办实业之历史》,其中所收《厂约》,此句则写作“中更人情之乖”。以此读来,则文从字顺,意思明白。于此知《九录》之“久”,实是因与“之”字字形相近而致误。
再稍后者,曹文麟编《张啬庵先生实业文钞》,所收《厂约》仍作“中更人情久乖”,而顾怡生所编《九录录》,则已改成“中更人情之乖”。其实这个“之”字,旧版《张謇全集》已经改正,可惜到新版时又给改了回去。
由于《厂约》之引言记其办厂意图及经过,言简意赅,每为学者称引,所以这个误字就得特别指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