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过了前一阵的酷暑炎蒸,这秋雨凉风既接,田野间的落葵顿时一派茂盛,想到《诗经》的“七月亨(烹)葵及菽[shū]”,知道现在正当最好的采食之时了。
由于古代的葵可以是个代表多种植物的泛名,故前人解诗,对这个葵的看法还不一,多认它是锦葵科的冬葵。不过这也有矛盾,因为冬葵为秋种冬食,而诗中七月里就在烹食了,所以鄙见还是以落葵更为符合。落葵有个蔠[zhōng]葵的别名,冬葵可能就是因此形音而误说来的。
《尔雅》“蔠葵,蘩[fán]露”,郭璞注谓:“承露也。大茎小叶,华紫黄色。”对这几个名称,清人郝懿行解释说:“此草叶圆而剡[yǎn]上,如椎之形,故曰终葵;冕旒[liú]所垂谓之繁露。”说叶子的形状象古代巫师用的尖头大椎,而椎又名为终葵,因此而得名。椎字缓读即成终葵,而终葵的合音即椎,给终字加艹头,是表示它为植物。这个解释尚能自成一说,但说其形如冠冕上的垂旒而被叫作垂露,那似乎就在妄解了。对此,清人邵晋涵的说法就比较合理,他说:“盖以其叶能承露,故谓之蘩露矣。”落葵的叶子很肥厚,入秋长势尤好,叶阔凝露多,名乃以此而得也。
几个古奥的别名,庶几可以作解,偏是落葵这个正名却难知其意。我曾想会不会来自蔠葵的形近误写,蔠与落的行草书写法很相近。另外又看到《丛书集成》本《博物志》把落葵写作终葵,而《太平御览》引此却写成络葵。如果以这个络葵写法为正的话,则其得名的由来就很明白,是说它是一种蔓生如络的葵也。这种命名不是不可能,看它另外的名称藤葵、藤菜,也是因其蔓生而得名的。
落葵现今最为通俗的名字就是紫角叶,超市里或也写成紫葛叶,我觉得角与葛都是方言音近的误写,正写应是紫果叶。落葵的果实成熟后为紫黑色,多汁液,古人用之调粉来敷脸,故又名之为胭脂豆。
落葵作为蔬菜,在南通也不过三十来年的时间,此前并未闻见。其食法或汆汤或清炒,只取其叶和嫩头。清炒一定要加蒜泥,或先将蒜泥在油中炸出香味再下菜炒,或菜熟临出锅前再下蒜泥稍作翻炒,两种炒法口味略有不同,而其叶之肥滑则一也。
小贴士
落葵,别名:蔠葵、蘩露、藤菜、臙脂豆、木耳菜、潺菜、豆腐菜、紫葵、胭脂菜、蓠芭菜,拉丁文名:Basella alba L.落葵科、落葵属一年生缠绕草本。茎长可达数米,无毛,肉质,绿色或略带紫红色。叶片卵形或近圆形,顶端渐尖,基部微心形或圆形,下延成柄,全缘,背面叶脉微凸起;果实球形,直径5-6毫米,红色至深红色或黑色,多汁液,外包宿存小苞片及花被。花期5-9月,果期7-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