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十二年十月，时任江苏学政的王先谦（益吾）按临通州主持通州院试。本科的“案首”，即第一名秀才，就是后成为辛亥烈士的白雅雨。院试一结束，王先谦就被通州知州杨凤朝（丹山）邀游狼山，并于山半的望海楼宴饮。原来这杨凤朝是云南宝宁人，十六年前考中举人时，王氏正是该科乡试的副考官，所以他们有着师生之谊。

王先谦《虚受堂诗存》有一首记此游的诗云：

出城十里气青苍，闭阁兼旬兴激昂。

沧海浮空吹曙牖[yǒu]，白云招我上重冈。

琴调玉涧无双手，酒入东坡真一肠。

已遣山灵笑冠盖，更堪迎送乐声长。

诗中的“闭阁兼旬”，就是指封闭在考场里的事，而“琴调玉涧无双手”句，自注云：“山阳乔子衡鼓琴”。这乔子衡现在常被说为淮安琴派的代表人物，当时他是杨凤朝的幕宾，此游不仅参与，还曾一展琴艺，故王氏诗中誉之为“无双手”。

曾抄得民国初年里人《秋香园随笔》一则，可算是王氏来通的一个掌故。其文云:

前清光绪间，王益吾督学按临南通，考毕，饬工房购包灯、鲞[xiǎng]鹤甚急。鲞鹤者，以鲞鱼头拆开制成者也。然包灯为何物，访之故老不得，时李子梅先生闻之，笑谓之曰：速往装潢店去购，则得之矣。

包灯是传为明代包壮行创制的一种灯彩，其制早已不传，所谓装潢店购得者，也不故是虚应故事而已。至于鲞鹤，实是用鳓[lè]鱼头骨拼装一种形似飞鹤的工艺品。儿时过端午，家中常食鳓鱼，食罢，母亲总要拼装一只，作为我们的玩具。可惜这个拼法我没有学，现在能拼此者恐怕也很少了。网上找了幅图，略见大意，我印象中的鲞鹤要比这更相似，嘴里还可以衔一小鱼骨，或像蝉，或像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