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唐闸的带有文字的古代遗物,保存下来的极少,所以当我看到这个《重修唐家闸记》的拓片时,还不免一阵惊喜。因为以我的判断,不但这原碑早不复存,就连这拓片也可能是个孤本了。
这一碑记为通州知州平翰撰写并手书。平翰为浙江山阴人,是个清正有为的“循吏”,并且还以擅长书法著名。道光十四年,平翰来赴通州任,访知唐闸于农田水利之重要,且闸底久坏,无从启闭,乃于次年初鸠工兴修,至七月而工成。其时平翰已得简任贵州知府,于离通之前写下了这篇碑记。
然而奇怪的是,这篇记文被刻上石,却是22年后即咸丰七年的事。此碑边上还刻有一段跋语,对我们了解缘由有些帮助,其文为:“此记为樾峰太守任通时所书,未及勒石,奉命守黔阳,距今二十馀年。公重莅吴中,适余牧斯土,访求庶政,知此记为胥吏白某所藏,亟命工立石。父老集观,讴思旧德,于此足徵公之政绩、墨迹,均有不朽者焉。咸丰七年秋七月,钱唐金咸谨跋。”
原来平翰离通后,人走茶凉,地方上并未及时把他的记文刻成碑。而后来他在贵州任上又因事而被落职,由此则更没人提刻碑之事。不想时运又转,本来休致在家的平翰忽又受命重出东山,先是于咸丰三年出任松江府候补同知,次年更署理苏州知府,眼看着官运一步步上升。时任通州知州的金咸把平翰的原作找出刻之于石,或许就与这个背景有关。如果真是这么个原因,那我们在这块碑上,未免又会读出一些世态人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