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謇有一首写博物苑的《中馆》诗,其末句的“千年期与护,仙客傥栖鸾”,说的是一位乩[jī]仙莅临的事。此事在他的另一首《菊仙》诗的小序里,写得更清楚。大意是说前如皋令刘烈卿在通城的住宅“中隐园”里扶乩,乩神降临,自云名“菊”,四川人,从父亲修道峨眉山而有成。父为唐代人,则据今已逾千年。因喜园主之敬而长居之,偶亦客博物苑之华严台云云。所谓华严台者,即张謇得此经塔石本,置于苑之中馆而名之者。
吕美荪《葂丽园随笔》有一则《南通刘氏园女狐》专门记此,不过已认定此乩仙为女狐了。其中讲到:“友人六安刘君烈卿,别号中隐。光绪年负笈日本习法政,卒业归国。民国初年任江苏如皋县长,任满侨居南通州,购园林,甚幽美。偶与其侄子微扶乩请仙,觇动,自言是本园女狐,修炼已千馀年。时与刘唱和,所作小诗亦楚楚有风致。张啬庵先生闻而异之,怀诗往求其和韵,折疊其笺,加缄封就乩亲焚之。不须臾,和其韵而诗成,啬翁乃大拜服。”这与张謇所记乩仙“自谢不工词章及他艺事”微有不同。
北伐后,刘烈卿避居上海,中隐园则日渐告荒,刘作《夏日杂咏》组诗,其中一首云:
紫薇花上夕阳多,
当日园居醉里歌。
仙馆仙人真狡狯,
近闻变相换修罗。
自注:“近闻南通旧宅,居者时见怪异。”这是说园子里在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