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石上的一处明代题刻,旧志除乾隆时刘名芳的《五山全志》记及外,其他都一字不提,而刘名芳也只记大字“可憩”二字,并说“傍款细字为‘嘉靖戊申十月望日’,其下剥落不可识”,也不能知道题者为谁。
所谓“不可识”,其实不全是其字剥落,更多是因为这款字用的是行草书,遽[jù]然不易辨识。当年我作五山石刻调查,在这块题刻上花了些功夫,最终还是给全部读出,其文为:“嘉靖戊子十月望日,前监察御史判通州事涿鹿乔祺书。”不仅更正了刘名芳的时间误记,更主要的是知道了题刻的作者。我的五山石刻调查录后来被方志办借而无返,不过这些成果被编进新出的《五山志》,不幸之幸,聊堪慰藉。
题刻者乔祺是汲[jí]州人,明代时属北平府。查阅明清时的《涿[zhuō]州志》,仅于选举志里见其名,反而在几种《通州志》里都给他立了传。他于正德八年中举,嘉靖二年考中进士,被授以知县职,升任为巡视盐务的监察御史。不过这御史官没有做多久,就于嘉靖四年被谪来通州任州判官了。那时通州的知州是湖北人杨儒鲁,为官以清正见称,与乔祺恰为同科进士。据说乔来通以前曾托人向杨招呼,杨却正色对来者道:他乔琪如果还以为自己是御史,我就只把他当判官看;他如只以判官自处,我还不忘他此前是个御史。乔琪来任后任事恭谨,颇受杨的礼遇。及至杨去职,乔还是不改恭谨,为地方作了不少好事,不像一个被降了职的人。州志为他立传,应该就是看重这些方面。
乔琪的传世手迹,可能仅存这“可憩”题刻一处。了解一些背景,游山到此时,或许会觉得更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