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博物馆为迎接江苏第十九届运动会举办了一个中华古代体育文物展览,还出了一本图册。昨得一本,翻读为快。册中有一幅近人王钊画的《蹋圆图》扇面,所画情景颇奇特,因而留心多看了一眼。看此图的说明,虽有情景描述,但图意并未交待明白,比如只字未对图题的“蹋圆”作一解释。其实蹋圆就是踢球的一种雅称,而此画的题材实来自《聊斋志异》里《汪士秀》的那一篇。
据蒲松龄讲,有庐州人汪士秀与父亲都擅踢球(蹴[cù]鞠[jū]),父亲四十多岁时溺亡于钱塘江。数年后汪士秀月夜泊舟洞庭,忽见有五人自湖中浮出,以一席铺水面,三人于上坐饮,一老一幼侍于侧。三人命侍者踢球为戏,幼僮乃于湖中取出一大球与老者踢。球飞至汪士秀舟前,汪技痒一踢,将球踢破,由此惹怒坐者,命侍者来捕。士秀于来人近前时认出老者为父亲,父见之亦骇然,乃令其逃避。此时三人亦幻出狰狞容貌来追,掀起风浪,父子合力博之,取舟中之巨石鼓投掷,最终得以平息。士秀疑父为鬼,父辩言非是,云当初并未溺亡,只是得罪钱塘君,为避祸而移居于洞庭。所侍彼三人,实为鱼精。父子相聚为喜,乃连夜击棹[zhào]而还乡。
这个神奇的故事,其实也不能自圆其说,父亲既不是鬼,那能够出入江中侍奉鱼精者又是个啥?也不知画家取此意为画,究竟想表达什么。不过能够知道的是,因为沾了个蹴鞠的边,这画上了体育文物的展览,好像也是个幸事。